2025-05-13
黎明时分,夜色渐渐褪去。
“集合登车!”值班员的口令打破宁静。
今天是列兵冯玉林第一次参加跳伞。他背着降落伞坐上开往机场的卡车,神经像被一根紧绷的弦拉扯着。稀疏的星辰挂在天幕,闪烁着微光。
摸着指尖在叠伞训练时被磨出的茧子,冯玉林的思绪回到了一个月前……
即将迎来第一次伞训的冯玉林,还来不及兴奋,班长便将厚厚的《伞降理论手册》摆在他面前。“如果理论考核不通过,就没资格参与实跳。”
为了奔赴蓝天,他决心攻克这本手册。那段时间,训练间隙、熄灯之前……冯玉林都会捧着手册努力背记,有不懂的地方就向老跳伞员请教。第一次理论摸底考核,他考了85分,却发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了理论考核后进人员名单里。
“离地三尺无小事,伞降实跳容不得半点差错,这理论题中字字句句都是能保你性命的招法!”班长的话像一盆凉水浇醒了冯玉林。试卷上那红色的分数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灼烧着他的心。来不及多想,冯玉林一头扎进了学习室……
与理论学习同步进行的,还有叠伞训练。训练场上,一块块绿色的垫布展开,排列得整整齐齐。“提伞袋,倒伞!”随着教员的口令,大家将降落伞从伞袋倒出。这是冯玉林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降落伞,他感到十分新奇:这样薄薄的伞衣,竟能承起生命之重。
叠伞需要主、副手两人协同配合,冯玉林和老跳伞员李向成分到一组。折伞衣、穿伞衣套……叠伞的每个环节都要精准无误。冯玉林头回操作,不是忘粘锦丝搭扣,就是穿伞绳错环。“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,要多练习。”李向成鼓励着冯玉林,陪他一起加练。
叠伞考核中,他们将一个漂亮规整的伞包呈给考官。考官赞扬道:“叠得真漂亮!看来是下了功夫的!”冯玉林想,他离蓝天又近了一步。
3步有多远?对于跳伞员来说,站在机舱门口,3步就可以将机舱甩在身后,拥抱蓝天白云,俯瞰广袤大地。
“地面苦练,空中精跳”,严苛的地面动作训练,是每一名跳伞员通向云端的最后一关。伞训总教员说:“要想征服千米高空,先走好3步离机,跳好跳台。”俯身弯腰的离机动作,教练员一卡表就是半个小时。
“还有5分钟!”冯玉林咬牙保持着离机动作。长时间的姿势定型让他从脚尖麻到小腿,腰部更是酸痛,带动着全身微微发抖。每到这时,他都会想象自己正身背伞花,轻点云端,俯瞰大好河山。对云端的向往像一根结实的伞绳,总能及时勒住他那将要溃散的意志,让他坚持到最后一秒。
一米见方的跳台,冯玉林每天要按规定动作跳下数十次。时间一长,膝盖肿了,脚踝也青了。他曾问教员,大家动作很标准,为什么还要反复跳?教员说,有一句话叫“三肿三消,才上云霄”。着陆的冲击力,在地面上是无法完全复刻出来的,只有将动作要领变为本能反应,才能最大程度防止着陆受伤。
冯玉林正思绪翻飞之际,他们已经到达机场。伞降骨干祁安忠组织大家分批次放伞、整伞、过检查线。像是察觉到了冯玉林的不安,祁安忠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:“别紧张,你能背着实跳伞站在检查线上,说明完全具备实跳能力。一会儿只管大胆离机,按步骤操作!”
太阳探出头来,将光辉柔和地洒在冯玉林的头盔上。
经过最后一道检查线后,就要登机了。停机坪上,直升机引擎轰鸣,逐渐升腾。
同一架次的6名战士保持整齐序列,迈着坚定步伐奔向直升机。冯玉林排在第二个,前面是李向成。李向成回头拍了拍冯玉林的头盔:“加油!”冯玉林大声回应着。
就座后,直升机旋翼加速旋转,开始攀升。强风灌进舱门,冯玉林的呼吸渐渐急促,他连忙转移注意力,心中不断重复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动作要领。
“军中之军,钢中之钢,我们是祖国的热血儿郎……”投放员带领跳伞员们唱起了战歌,与大家亲切击掌。
“滴!”指示灯亮起,直升机到达指定空域。
“准备,跳!”投放员轻拍后背的动作瞬间唤醒冯玉林的肌肉记忆。一步、两步、三步,他一跃而出……
冯玉林在空中自由落体,耳旁呼啸生风。“嘭!”伞绳绷直的脆响在头顶炸开,他的身体被猛然拽住——伞开了,耳边只剩风拂伞衣的声音。晨晖在云朵间折射出玫瑰金色的渐层,冯玉林看向脚下,绿色稻田与银链般的河流装饰着苍茫大地,美不胜收。
离地面还有大约30米。冯玉林将膝盖脚踝脚尖三点并紧,战靴碰撞地面的震颤感从脚掌传来。他平稳着陆了。
收起降落伞奔赴集合点,冯玉林抬头仰望云端,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跳伞。(瞭新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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